白素梅顾不得羞涩,先将那把雨伞斜靠在洞口堤坝外,然后将杨秋池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,用手抓住,自己另一只手环过去搂住他的虎腰。
杨秋池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白素梅的身上,跌撞了两步,先坐在堤坝上。白素梅帮助杨秋池将双腿移出堤坝外,然后撑开雨伞,一只手抓住,搀扶着杨秋池贴着这块巨石往山洞后面走。
杨秋池一手搭在白素梅肩膀上,另一只手扶着巨石的石壁,艰难地往山洞后面走。他的身体极度虚弱,直感到双腿发软,天旋地转,要不是搀扶着白素梅,还依靠着这块巨石,他连站立都难以做到,更不用说行走了。
好不容易走了五六步,听白素梅喘气的声音越来越粗重,知道她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孩子,已经无力支撑了。便说道:“行了,就这里吧。”杨秋池想靠在石壁上,白素梅赶紧抱住他说道:“不行,石壁上有好多雨水,会弄湿你的。”
雨还有些大,离不开雨伞,否则片刻间就会淋成落汤鸡,这早春二月的冰雨可是致命的。
白素梅不敢大意,一只手撑着雨伞,一只手搂着杨秋池的腰。
杨秋池说:“不好意思,白姑娘,你放开我吧,应该没问题的。”
白素梅试着放开他,可刚一松劲,杨秋池双膝发颤,软软往下跌落,白素梅赶紧一把将他搂住,用身体支撑着他,这才避免坐到地上去。
雨很大,雨伞很小,两人的一侧肩膀都已经湿了,再这样下去,只有更麻烦,白素梅心想杨公子四次救自己的性命,如果自己连这一点忙都帮不了,那也太不成话了。
白素梅把心一横,不由分说,自己靠在石壁上,将杨秋池搂过来靠在自己怀里,一手撑伞,一手解开杨秋池的腰带,褪下了他的裤子。
杨秋池心下里充满了感激,又感到全身发热,不知道是窘迫还是心动还是脑袋发烧。
雨声很大,倒也掩盖住了尴尬。
一会之后,杨秋池长长舒了口气,真是人有三急,这内急解决了,顿时全身轻松:“好了,谢谢你。”
“不用客气的。”白素梅话语充满了娇羞,帮杨秋池拉好了裤子,系上腰带。搀扶着他回到了山洞里。
杨秋池一个肩膀都湿了,白素梅摸了摸,说道:“杨公子,我帮你换衣服吧。这样湿漉漉的会加重病情的。”
杨秋池正感到淋湿了的肩膀冰凉难受,也正担心病情加重,听了这话,心想,白姑娘连小便都帮了自己,这换衣服还有什么呢,便有些歉意地说道:“辛苦你了,白姑娘。”
“素梅的命都是你救的,素梅虽女流之辈,却也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。这点小忙算得了什么。”
白素梅先把替换的衣袍找了出来放好,然后帮杨秋池解开衣袍,脱了下来,又迅速将新衣袍替他穿上,这衣袍是冬装,很厚很暖和,穿在身上大小合适,这柳若冰还真是有心。
换好了,杨秋池迟疑了一下,还是鼓起勇气说道:“白姑娘,你方才靠在那满是雨水的石壁上,衣服都湿了,你把衣服也换了吧,当心着凉。”
“会的,我会象对小雪一样对你好的,相信我啊!”杨秋池吻了她一下,坚定地说道。
“嗯~!”白素梅喜悦地点了点头。
杨秋池接着说道:“咱们回去之后,我马上向你娘提亲,把婚事定了,写信把这事告诉我娘和小雪她们,等你三年孝满,流刑也期满了,我就娶你过门。”
“嗯~!”白素梅搂住杨秋池的脖子,“素梅会好好相夫教子,当好夫君的贤内助。”
杨秋池笑了笑,说道:“咱们回去后你就马上还俗,我喜欢秀发飘飘的素梅。”
白素梅吃吃笑:“好的,素梅什么都听夫君的。”两人都忘了他们被柳若冰囚禁在这悬崖上终老一生呢。
雨飘飘扬扬的下着。
白素梅靠着杨秋池。忽然问了一句很不合环境的话:“你说,这雨是怎么来的?天上难道真的有龙王和龙婆吗?这些雨水是不是他们从东海吸取的水,从云上喷下来就化成了雨呢?”
杨秋池很感慨,对下雨这样简单的现代社会小学生都知道的天文现象,古人却只能用神话故事来解释,这也好理解,对于未知现象,人们总是会找到一个他们认为合理的解释,神话故事就是一种解释,因为他们还没有具备现代科学条件去了解真相。
杨秋池决定给心上人科普一下相关知识:“实际上天上的雨不是龙王喷下来的,而是空气中凝结的水汽,遇到冷空气之后就会凝集变成水珠,但它的重量超过空气的浮力的时候,它就会落下来成雨,而落在地面的雨水会被太阳蒸发,升腾变成空气中的细小水滴,遇到冷空气会再次凝聚成雨滴落下。这世间其实并没有什么龙王龙婆了。”
“不会吧?水能上天?你是说天上落下来的雨,是地上的水升到空中去变成的?水那么重,怎么可能升到空中?”
“不是水直接升到空中,而是水蒸气,——烧水时候产生的那种气体,比那个更细,肉眼看不见,融化在我们的空气里,就在我们呼吸之间,当遇到冷空气,他们就会相互粘结在一起,越来越多的水汽凝结,就成了水滴,最后变成雨滴落下来。这就是降雨的形成过程,不是龙王龙婆的功劳,这世间根本就没有龙王龙婆。”
“我记得小时候。村里每逢大旱都会举行祈雨仪式,大家扛着猪头,在村里老人的领导之下到村口去祈雨。祈雨过不了多久就真的会下雨的。如果龙王龙婆不是真的,那为什么祈雨完成之后天上就会真的下雨?”
“没什么奇怪的,久旱逢甘雨。刚好下在那个时候,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。要不然,你就算杀一百头牛,两百头猪,全村人都磕破头,老天爷依旧不会下雨的。你想想看是不是这样?”
“这倒也是。老天爷有时候就是不给面子,怎么都不下雨。”
“这就对了,所以其实没有什么龙王龙婆的。”
白素梅惊讶的望着他,说道:“你为什么一直坚持世间没有龙王龙婆呢?怎么可能没有呢?若是没有,那为什么这么多人要修龙王庙来供奉他们?难道大家都是傻子吗?”
“他们是不是傻子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我们两挺傻的,竟然这迷人的时刻去琢磨这么不迷人的问题。”
白素梅羞红着脸笑了,依偎得更紧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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