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心福利院被清空的事情, 虽然显得过于仓促，但“不该留”的东西还真是没有多留。
如果不是对方特别谨慎，就是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。
之后的几个小时，杜宇三人把不大的建筑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, 并未找到任何线索。
程北坤眯着眼睛望向院落外的茂密树林，即使是大白天，也仍觉这里黑压压的一片，叫他感觉不到什么希望。
住在这里的那些年, 就算杜宇少不经事，成熟又聪明的杜星也肯定知道些恐怖的秘密，难道她这次贸然消失，是看到媒体上传播开人造人的消息、或者察觉到李默的不妥, 所以去找曾在福利院保护或控制着孩子们的人去了？
当然, 没有证据就是枉然, 所有想法都是猜测。
雾都的太阳在头顶十分毒辣，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雾气遮住了。
杜宇蔫蔫的坐在阴凉处, 低头嘟囔道：“这里真没别的地方可以逛了, 一共就两栋楼, 如果有可疑我们早就能发现的。”
程北坤把手搭在栏杆上：“副本故事跨越古今，其中肯定想象成分居多, 不能完全对照现实，肯定会对我们造成一些干扰, 但我想, 克隆和基因改造技术的问题是存在的, 小宇，你也用不着有负担，生命就是生命，无论它从哪里诞生，都绝对是平等的，这是我的观念。”
杜宇点点头：“嗨，我没事，什么平等不平等，我……我在这世上只有我姐，你真觉得我会在乎那么多吗？只要她安全，就算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又怎样？”
程北坤淡笑，发觉是自己把杜宇想得狭隘了。
转而，杜宇又郁闷地耷拉下大眼睛：“秃秃，好久没听你分析事情了，现在我脑子好乱，你想到什么就跟我说点什么呗，如果你觉得苏夙碍眼，可以让他回避啊。”
守候在旁边的苏夙一脸无语：“？？？”
程北坤大方开口：“在我看来，躲在背后的势力有两股，一股是创造LD世界和寄照片的人，一股是想利用先进的人体技术赚得利益的人。首先，LD世界用无法回避的形式揭露了这些事情，并且培养了很多社会精英对科技的反感——如果不是我横加阻止，那个创造者一定可以用更长时间、更好的节奏给大家进行洗脑。其次，写血字、寄照片是为什么？就算真有人觉得复制人可以代替本体，那直接加害于我们就好了，干嘛要自己跳出来做些没用的威胁——那威胁除了引起警惕之外，根本就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。”
杜宇边听边点头，最后豁然开朗：“这么说我就有点头绪了！肯定是制造人造人的团伙过于强势，对他们不满的人只能暗戳戳的在背地里传播真相，勾引你这种有社会实力的人成为队友、主动主击！”
“或许吧。”程北坤：“但是具体调查起来，千丝万缕就很困难了，也许等哪天我忽然被暗杀，然后被复制人取代资产也说不定。”
这话让杜宇毛骨悚然了起来。
程北坤：“都是胡乱想的，人不能被没发生的危险束缚住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，还得踏实的一步步朝前走。”
杜宇抱着膝盖想了想：“如此说来，圣心福利院应该是给我这种人一个隐秘的藏身地吧，至少我记事起，这里的体检都很少，只是偶尔感冒了吃点药，根本没被研究过就顺顺利利的长大了，也挺值的庆幸呀……”
程北坤颔首：“嗯，那晚你姐也告诉我，你们再之前是住在另外一家医院里，彼此没有名字、只有编号，常年要被当成试验品对待的，她本不愿你难过，所以没跟你坦白，但LD世界让很多事都藏不住了，她消失也是早就决定好去处的吧。”
杜宇用力按住头，闷了半晌，痛苦说：“可我真不记得。”
程北坤靠近拉起他，于心不忍：“用不着强迫自己，如果催眠也不管用的话，干脆算了。”
“怎么可能算？”杜宇张大眼睛：“就算我不管自己的身世，也要搞清楚姐姐去哪里了吧？”
苏夙在旁默默打量他们，轻声说：“先生，王医生应该今晚就降落雾都，我去接他。”
程北坤：“不用，他改签机票，应该已经到了。”
苏夙微怔。
程北坤勾起嘴角：“既然在福利院没收获，我们就先回去吧，用不着因为些居心叵测的阴谋家就不过日子。”
*
在杜宇的生命里，当然从来没有接触过像程北坤这样的成功大佬。
昨天说有心理医生可以帮忙、今天人家心理学博士就老老实实坐在家里等着，这效率也是没谁了。
不晓得是不是职业技巧，心理医生胖乎乎的脸上笑容特别温和，自我介绍道：“杜宇你好，我叫王真，你别太紧张，我只是想帮你恢复些未被激活的长期记忆，如果你觉得身体有任何不适，我们随时终止。”
杜宇看向靠在落地窗边的程北坤，然后点点头，不太相信道：“不是说催眠都是骗人的吗，你不会拿块怀表在我眼前晃晃，我就能昏倒了吧？”
王真仍旧挂着笑脸，打开手边的铁箱：“当然没那么简单，首先你要吃一点放松神经的药，然后带上我这个脑仪器，临床上能被催眠的概率有百分之九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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