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不是我杀了他,是我们杀了他。”陈立纠正道。
“他不是突然醒悟,察觉到自身的罪孽才终结自己的生命,而是因为失败,是被我们夺走了一切。”
“在夺走他的生命之前,我们先是摧毁了他的意志,磨灭了他的希望,这才把他逼上了绝路,所以他或许是自杀,可这一切的起因是我们。”陈立接着说道。
“在我看来,手刃仇人的确是件充满复仇快感的事,但让他毫无希望的死去,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。”
“没错……你说的没错!”步惊云的眼睛越来越亮,迷茫一扫而空,不用再继续背负仇恨,他顿时觉得浑身一轻。
十年的时间他背负了太多,也付出了太多,如果不是因为陈立的存在,他的生活会比现在凄苦的多。
“是啊,雄霸死了,一切都结束了,我们可以开始新的生活!”
“云大哥,你笑了,你竟然笑了!!”一边的楚楚喜极而泣,每日以来的担忧让这个女孩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情感,不顾一切的撞入步惊云的怀中。
看着二人一副眉来眼去的模样,陈立可不想被撒一脸狗粮,识趣的退出房间并关好门。
“还是应该走远一点,免得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声音。”陈立撇了撇嘴,远离木屋,向山坡下走去。
就在这时,不远处一道白色的身影,一脸焦急的向陈立所在的方向跑来。
“剑晨,你怎么在这儿?”认出对方的模样,陈立颇感惊讶。
可剑晨只是匆匆的打了个招呼,便焦急的问道:“陈立,你看到楚楚姑娘了没有?”
“楚楚姑娘?”陈立眉头轻挑,叫的这么亲切,这家伙到底在凤溪村待了几天?
“没看到。”陈立面不改色的说道,但很快,心头一转便指向远处的密林,“不过我听于前辈说,她似乎上山了。”
“上山了吗,谢谢!”剑晨连声道谢,随后便运起轻功向远处窜去,可只跑出了没多远,他便突然折返回来。
“不对,我刚从于前辈那里过来,他也不知道楚楚去了哪里,你怎么说是于前辈告诉你的?”剑晨一脸狐疑。
“是吗,还有这种事?”陈立面不改色的撒着谎,同时上下打量着剑晨。
“倒是你,找楚楚姑娘做什么?”
“我……也没什么。”剑晨一时语塞。
“你喜欢她?!”陈立突然道。
“没,没有!”剑晨哪见过这种阵仗,被陈立一脸严肃的追问,慌乱之中赶紧否认。
“没有就好。”陈立上前一步,拍了拍他的肩膀,后者下意识的想要躲开,却最终还是被陈立拍了一个正着。
“你知不知道,楚楚姑娘和步惊云已经私定终身,那可是咱们的好兄弟,你若是连好兄弟的女人都喜欢,那还是不是人?”
“我没有,我只是……”剑晨双目暴睁,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痛楚,但脸上还故作镇定的继续否认。
“别紧张,我只是问问,怕你不知道情况。”陈立熟络的扳过剑晨的肩膀。
“说说吧,你来这干什么?”
“我是和师父一起来的,他想见一见步惊云,只不过……”
陈立点头表示了解,以步惊云的脾气,别说是无名,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愿意相见。
两人正说着话,身后不远处的木门被人从房内打开,步惊云和楚楚并排走了出来。
“陈大哥,多谢你。”楚楚感谢道,说完才见到一边的剑晨,赶紧醒了一礼,“剑晨大哥!”
她表情客气,只是一个反应便看出亲疏有别。
“怎么这么快?”陈立瞅了瞅步惊云,“老步,你这不行啊?”
而这时站在陈立身边的剑晨已经面黑如铁,“陈立“”你刚才不是说楚楚姑娘去了前面的树林吗?”
“我去了树林?”楚楚一脸疑惑,“陈大哥,刚才咱们明明是在一起的呀……”
剑晨的脸色更加难看。
“哦,是这样吗?看来我最近练功练的太多,脑袋都糊涂了。”陈立毫无心理障碍的扯着谎,“行了,别说这些没用的,小剑,你说无名前辈想要见步惊云,走吧,带我们去。”
“别叫我小剑!”剑晨浑身的不自在,想要摆脱陈立的控制,可手掌刚搭上去便觉一股巨力袭来,半边身子仿佛压上了一座大山。
“那你想我叫你什么?小晨吗?或者小剑晨?”
“能不能不要加这个小字,叫我名字就好。”剑晨一脸无奈,他和陈立后来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,但之前还是有过三年生活的经历,所以面对陈立的调侃,他根本没办法发火。
“话说回来,我的年纪比你和步惊云都大很多,你也应该叫我一声大哥吧?”
“叫你一声大哥倒也不是不行。”陈立从善如流,拿下搭在剑晨肩膀上的手掌,“咱们习武之人,达者为师,只要你能打败我,你以后就是我大哥。”
剑晨:……
你特么在逗我?!
你一个两招打败雄霸的人,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?
“剑晨大哥要和陈大哥切磋吗?”一边的楚楚满脸期待。
在他的印象里,陈立的确是个高手,但高手和高手之间的差别可大了去了,听父亲说,剑晨大哥是武林神话无名的徒弟,想来一身功夫更是高的没边。
这样的切磋应该会很有趣吧。
剑晨看看楚楚又看看陈立,前者笑颜如花,后者一脸期待,可他却感到空中弥漫着一股深深的恶意。
他虽然意志坚定,却也没有被虐的心思,但当着喜欢的女孩承认自己技不如人,也是一件万分痛苦的事。
“算了算了,看你那副为难的样子。”陈立主动开口,“赶快去见无名前辈吧。”
剑晨如蒙大赦,却没注意到陈立眼中闪过的一丝失望,他身上的包袱太重,给自己加戏太多。
几人向山下赶去,穿过一座小桥之时,步惊云运起排云掌卷起河水冲刷掉自己身上的污垢,随后又运功蒸干全身,等见到无名之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。
不,是更胜往昔。
此时的步惊云双目炯炯有神,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,却一扫过去的阴霾,就连无名也大吃一惊。
在他眼中,步惊云如同一柄未经打磨的绝世宝剑。
而他也道出了此行的目的。
“惊觉,当年我对你的看法有所偏颇,你虽同我习剑,去并未被我收入门下,这些天我想起过去种种,发觉是我对你过于苛责,心中后悔万分,所以……
我现在想将你收为弟子,不知你可愿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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