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刺客已经被擒住,都散了。”
寇季摆了摆手,让围困着的家丁仆人都散了。
“都散了,都散了!”
寇忠驱散了家丁仆人,凑到了寇季身前,他目光在女刺客身上盘桓了一下后,问道:“小少爷,您怎么离宫了,还被人刺杀了?”
寇季瞥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我离宫的事情,暂时不便多说。被人刺杀,我也是一头雾水。你去找个地方,先把她关押起来,回头我要亲自审。”
寇忠一愣,愕然道:“不交给开封府,或者刑部?”
寇季淡然道:“为什么要交给他们,万一他们是一伙的呢?”
寇忠哭笑不得,他觉得寇季这个理由太牵强,他劝解道:“私设刑堂,可是重罪……”
寇季瞪了寇忠一眼,“我审她了吗?”
寇忠一愣,摇了摇头。
他低声道:“可您刚才说要审她……”
寇季翻了个白眼,“我养着不行吗?”
寇季自然不可能养着一个刺客,这只是他找的一个借口。
寇忠明白寇季的意思,他叹息了一口气,道:“小少爷既然决定了留下那个刺客,那老仆就不多说了。您让他们把人带进来,老仆找个地方关押她。”
寇忠领着寇季进府。
在四君园附近找了个柴房,关押了女刺客。
寇季并没有急着审问女刺客。
女刺客如今被关进了寇府,她纵然武艺不错,也很难逃出去。
寇府里可有不少朱能手下退下来的武艺高超的老卒。
寇季背着包袱回到了四君园。
刚一进门,就撞上了二宝。
数十日不见,二宝快胖成一个球了。
他见到寇季,立刻扑了过来,“少爷!”
寇季侧身躲开了二宝的猛扑,皱折眉头看着他,“你怎么把自己吃的这么胖?”
二宝却没回答他,而是扑到寇季近前,仔细打量着他,急声喊道:“少爷,您遇刺了?没伤着吧?”
寇季推开了二宝,“一点伤也没有。”
二宝在寇季手里挣扎着,仔细打量着寇季,确认了寇季确实没有受伤以后,才放下心。
“少爷,您以后出门,一定要带着二宝。二宝可以帮您挡着刺客的。”
二宝拍着胸脯喊着。
寇季瞪着眼,骂道:“就你这样子,跑都跑不动了,还想挡刺客。”
寇季质问,“怎么吃的怎么胖?”
二宝愣了愣,认真的道:“您不在府里,也不给我东西看着。管家伯伯也不让我干活。我吃着吃着就胖了。”
寇季一脸黑线,“回头一定得把你这身肥肉减下来不可。陆铭呢?”
二宝道:“州桥街的铺子快建好了,陆铭就搬过去。他说少爷您给他一口饭吃,他不能闲着,得帮你赚钱。听刘亨少爷说,您要重开典当行,他就先帮您去开典当行了。”
寇季一愣,愕然道:“铺子还没开,连个名字都没有,东西也没置办齐全,他怎么开典当行?”、
二宝歪着脑袋,认真的道:“他在铺子外,摆了一张桌子,又请人写了典当两个字,挂在桌前,开始收东西了。
听说,在张成哥哥帮衬下,最近已经收了不少东西了。”
寇季吧嗒了一下嘴,感叹道:“你看看人家,再看看你。”
没有对比,就没有伤害。
然而,二宝听到了寇季的话,却理直气壮的道:“他帮少爷收东西,我帮少爷看东西,一样的。”
“你还有理了……”
寇季瞪了他一眼,随手把包袱塞到二宝手里,“帮我看着,回头送到典当行。再去通知府里的人,让他们给我准备洗漱的水,我要洗漱。”
二宝紧紧的抱着包袱,重重的点头。
没过多久。
府上的仆人就准备好了洗漱的水。
寇季舒服的泡了一个澡。
在宫里的时候,他也泡澡。
但是,只能用一个小小的澡盆,太憋屈。
跟赵祯泡澡的大池子比起来,就更憋屈了。
寇季躺在水里,闭眼享受着,良久以后,他睁开眼,望着皇宫的方向,喃喃自语。
“也不知道现在宫里的情形如何?”
……
皇宫。
垂拱殿。
满朝文武齐聚一堂。
赵祯孤立在御阶上,李迪站在御阶下,护卫着他,不让任何人接近他。
刘娥同样站在御阶下,平静的看着百官。
百官们吩咐出声咆哮,指责刘娥掌掴太子,罪犯欺君。
寇准冷冷的开口道:“皇后,您掌掴太子,罪犯欺君,必须给百官一个交代。不然从明日起,老夫罢朝!”
“老夫也罢朝!”
李迪力挺寇准。
其余百官们,也纷纷站出身,扬言要罢朝。
百官们罢朝,可不是开玩笑的。
一个泱泱大国,每天发生的事情,不计其数。
要是没有人处理,顷刻间便能乱成一团。
刘娥等到百官们说完后,平静的道:“你们要本宫,给你们一个什么样的交代?”
刘娥目光在寇准等人身上盘桓而过,又道:“是让本宫自削后位,还是让本宫以死谢罪?”
“本宫的后位,是官家赐的。本宫的人,也是官家的。要杀要刮,那也是官家说了算,还轮不到你们。”
此话一出,群情激扬。
寇准等人刚要反驳,就听丁谓淡淡的开口道:“此事,乃是官家的家事,应当由官家定夺。再不济,也得由大宗正定夺。”
“言之有理。”
开口帮腔的是曹利用。
曹利用身形高大,着一身官服,颇具威严。
他之所以开口帮腔,那是因为他得到了刘娥的许诺。
些许以曹利用为首的武勋,在这个时候也开口帮腔。
“就是就是,官家的家事,还轮不到我们管。”
“自有大宗正主持公道……”
“要我说,诸位就是小题大做。皇后怎么说也是太子的母亲,太子犯了错,打一下也没什么。就我家那个崽儿,我一天打他三顿!”
“……”
寇准当即瞪起眼。
武勋们瞬间闭上了嘴。
李迪恼怒道:“信口雌黄!胡说八道!天家哪来的家事?天家任何事,那都是国事!”
丁谓幽幽道:“那你想怎样?逼迫皇后退位?还是说你准备帮皇后定罪?皇后掌掴太子,是罪犯欺君。你们逼迫皇后,还想帮皇后定罪,难道就不是欺君吗?”
李迪瞪起眼珠,眼中一片通红,他怒声道:“丁谓!你个奸佞小人,安敢在这里混淆视听。”
李迪当即就想抄起朝笏给他一下。
可惜他今日入宫是教授太子学问的,没带朝笏。
“够了!”
寇准冷哼一声。
满朝文武齐齐静了下来。
寇准冷冷的道:“老夫还是那句话,没有一个交代,老夫就罢朝。”
“对!罢朝!”
“罢朝!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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