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部属自然大都可以得活,但是其中那些率兽食人之辈就不行了,尤其是以你为甚。。”
然而站在台阶上的朱老三微微一笑道:
“更何况,太平军不好杀你,但是我东都军可以;毕竟我也只是个偶然肆意妄为,出尔反尔之辈而已。。”
事实上在他主动表示愿意交出地盘和户口,却在对方的要求之下继续打着东都军的旗号,朱老三的心中依然隐隐有所明白;显然太平军方面还是需要他旧属义军的身份和东都军的旗号,来继续进行一些不方便公开做的勾当。
比如连根铲除那些地方上那些,经年日久、盘根错节的豪姓世族之家及其连带的影响力,或又是在太平军不便出面处刑的情况下,代为清算和杀掉那些对于新朝世代,义军没有任何作用还有可能坏了名声的旧属势力。
因此,有一天东都军这个旗号都不复存在之后,他也就到了功成身退而带着妻儿道长安颐养天年的时候了。当然了,在此之前他还是想要多做一点事情,作为日后子孙在新朝得以立足的凭身之资,总不能事事都靠二兄朱存吧。
而随着挥动而下的刀光,在雪地上迸溅出一团殷红的同时。在南方已经突围出城二十多里外的朱宣、朱瑾兄弟为首的残军当中,却是再度在风雪当中放慢了脚步下来,好让披挂了一身汗霜的坐骑喘口,也让人啃上几口雪精神一二;却是由朱宣当先打破沉默道:
“王兄,难不成咱们真要去投那武宁军的时(溥)老匹夫?”
“不然更待如何?难道还舍近求远就王敬武那厮么?至少武宁军与我被又唇亡齿寒之忧,可若是到了平卢军处,却还有机会机会得以看重,又有几分可能是遭遇莫测?”
已经变成前任泰宁军节度使的朱瑾,却是重重叹出了一口白烟道:
这时候,吹脸如刀割一般的风雪再度变得急促起来,而在茫茫一片的大地当中越发的视野模糊起来。而一名亲将也拍马凑过来低声禀告道:
“大王,刚刚点过数了,怕是又有几十人走散不见了;经过急奔长走之后,剩下的儿郎和坐骑也是余力将尽,须得一处邑落稍事修正和补充,方可再走远路。。”
“那就在前方找处歇息一二吧!”
朱瑾紧锁着眉头应道:
好在这支再度启行的人马不多久,就在一处重新减缓和稀疏夏利的风雪当中,窥见了一处略有人烟气息的市镇轮廓;却是不用朱瑾再怎么吩咐就迫不及待的争先冲上前去,好好的抄掠和发泄一二。
但是,多年所养成的谨慎和小心,让逃亡中朱瑾还是略微多了个心眼,而嘱咐朱瑄另带一对人马从侧边绕道到市镇后方去,以防有人逃出去走漏了消息和行迹。至少在短时间内他不想在让这处市镇有人活下来了
片刻之后,眼尖的那些夹马冲刺的泰宁军士,已经毫无阻碍的靠近了市镇的外围墙沿下,而又纷纷落马下来向着门户所在的位置摸去。突然就见那些低矮土垒木栅的墙头上,突然响起了人声和锣鼓响而显然是被发现了。
然后就下一刻,那些聚拢在门前的泰宁军,就人仰马翻的倒成了一片,也让朱瑾的心思一下子像是沉浸在了冰河之中。下一刻才有人狼狈叫嚣着忙不迭退还回来:
“太平贼!!!”
“里头有太平贼!”
然而这时候在镇子外的另一边,被冻的白茫茫一片的河面上,突然也从落满积雪的土堤上满处好些人头和身形来,对着盘桓观望的朱瑾本队就是一阵青烟迸射,夹带在风雪之中的铅子虽然很快被吹偏了,但也波及贯倒了数骑。。
随后,许多面抖擞的青旗指引下,这些阵列于雪堤上的太平军,竟然主动喊着号子发起来冲击。这是一只隶属于淮南讨击军正将朱存配下的一支舟师;而他们虽然是号称舟师,但是也配备了相当比例的火器,并且擅长行船之后登岸作战的技艺。
所以,当风雪再度停歇之后;在这场仓促遭遇战之后,本来就没剩多少战意的泰宁军残部,当场就散去了大半;而身为鲁王兼兖海节度使的朱瑾,当场被击倒坐骑而压在马上起不了身,就此被围上来的铳兵给用尖刺捅成重伤做了俘虏。
而另一位带队绕过镇子的巨鹿王朱瑄,却是见势不妙在风雪当中乘乱逃之夭夭,不知所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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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安西内苑的玻璃大暖房当中,一处阳光晒得暖融融的帷幕背后,周淮安抱着宫装打扮过而形似大号手办和暖宝宝功能的小挂件菖蒲,慢条斯理的接受帷幕外的汇报并时不时的反馈和指导一二。
当然了其中主要多数亢长繁琐的日常军政事务汇总。比如宗务局报告:西线深入陇右各州的各派僧团,又在青唐之地接管和改造、开辟了多少所寺院,顺带清理出多少隐匿的人口来,重新皈依了多少处邑落。
又比如,上管会报告长安城的各处过冬收留点内这个月没有冻死人,而京畿道内各处屯庄内也只有个位数的死亡记录,而作为太平军入主关中所带来的的政绩和成果之一。却也让周淮安再度深刻意识到,如今这还是一个相互在比烂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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